身怀暴力的机器

来源: 高顿网校 2014-08-20
  上个月下了两场别开生面的大雨,*9场下在北京,当时我在天津;第二场下在天津,而我又在北京。换句话说,我在哪里,哪里便是晴天。虽然我一直安好,但我不断地看到人们拍摄的照片,听到人们描述当时的场面,仿佛自己也置身灾难之中,浸泡在雨里。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没有经历过这两场暴雨,却一样感受到了兴奋、担忧与愤怒。
  恰在这时,一位朋友向我诉苦,她说,微博上大家都在点蜡烛,而她感觉生活被迫中断了,本想说点别的,却很不好意思。听她这么一说,我才一下回过神来,是啊,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竟然在一件本来没有发言权的问题上连续地大发感慨,为了加入讨论说上一堆无意义的话,完全被一个话题困住了。
  这种难以觉察的交流困境出现得日趋频繁,进而我发现人们的发言不再从自身出发是因为我们的沟通方式改变了。我们这个时代,人和人之间缺乏联系,大家都是一个个分散的节点,形态上是支离破碎的。但是人有社会化的需要,所以只能借助这些公共话题把碎片化的人们粘合在一起。在媒体的引导下,人们自觉的做出一致的反应。
  有一次,我坐出租车,听的哥师傅乐哈哈地讲起一个段子,那是我听得快吐了的一个微博,我问的哥说,你也上微博?他说哪有时间上,都是听广播里说的。当时我打了一个寒颤,像是在原以为最安全的地方遇到了追杀自己的仇人,无孔不入的传播简直成了强权。这其中的暴力就在于,无论你是谁,都会被媒体的机器关进同一个空间,当你谈论其他话题,就会被孤立、冷落,甚至遭受指责。段子[*{b}*]们的观点和说辞随电波传来,供人们复制粘贴,媒体则利用它们过度地操纵了我们的生活。
  思维被媒体所教育,而行为又反过头来指导了媒体,一个现象正日趋明显——人开始被自己创造出的机器驯化。机器变得越来越熟悉人性,而人的反应开始越来越像机器。从传播到复制再到效仿,整个过程越来越快。人们向着物的方向异化自己,所有细腻的感知逐渐被短促的消费代替,爱欲下降、性欲增长。
  微博是人类物化的体现之一,这种语言载体深化了自我为中心的心理特征,我只使用了几天就意识到沟通越发艰难。因为人们之间的对话是在逐条的发布信息,不是在交流。在上面,每个人说的话都成了商品,转发的次数是传播中的标价,至于互动的内容,反倒无关紧要。这样一来,话题的选择不再遵从内心,而成了商场上的博弈游戏。人们以受欢迎的程度来衡量自己的价值,内心茫然不自知。
  视野变开阔,视角变单一,这就是今天。不仅如此,人们的审美、口味、表述方式都惊人的相似。媒体为人们构想出了多极世界,可是大家的志趣却只在一个单向度上飞快奔跑。
  机器很容易吞没人们的认知,别人手中的镜头往往比自己的眼睛更为可信。波普艺术家安迪·沃霍尔在他的自传中写道,当他受到枪击的一刹那,他以为是在拍电影,因为他在电影中经常看到相类似的事情,而当他逐渐感受到疼痛难忍时,他才确信那是真的发生了。
  正是那种醉心于幻觉的美妙体验,媒体才有了施行教育的能力。电影、游戏、小说……千百种形态联合起来,带着被挑选过后的最受欢迎的观点,使虚幻世界里的经验逐渐完整和真实。《蝙蝠侠前传3》首映式上发生的枪击案就是一次多媒体共谋的灾难。
  毋庸置疑,媒体是这个时代的英雄和主人,可它就像每一个英雄和主人一样,在光辉背后的另一面都紧握着暴力的种子。其实用不着害怕,因为这已经是现实。但对于任何现实,你总得为自己的内心保留一点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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