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钢表示将新增600名稽查执法人员,实现全系统稽查执法队伍在现有基础上翻一番
  万福生科[0.00% 资金 研报]造假,马乐老鼠仓,天丰节能、天能科技、广东新大地造假,中介机构平安、民生、南京、光大、国信也未能幸免。证监会主席肖钢掌舵以来,重拳挥向资本市场的违法违规行为。
  各类案件频繁爆发。据监管层统计,2008至2012年,案件数量比前五年增长了66%,涉外案件增长169%。
  两个月前,一名地方证监局稽查处处长向理财周报记者表示:“最近查案很多,手上同时有几个案子,要从其他部门抽人支援。我们查案阻力很大,相关的人连电话、名片都不给我们。”
  即便过去四年,稽查执法队伍获得充实,但目前“总数不足600人,占比不到20%”,稽查执法人员仍然在超负荷运转,“一个案子拖两年、三年甚至不了了之”的情况依然存在。
  8月19日,肖钢在证券期货稽查执法工作会议上表示,决定新增600名稽查执法人员,并表示案件调查和审理原则上不超过一年。
 
  案件高发,取证艰难
  今年2月,证监会通报了2008年至2012年稽查执法情况。2008年至2012年,证监会共调查案件1458件。其中,集中调查内幕交易590件,向公安机关移送内幕交易案件65件;调查129件市场操纵案和169件财务造假等信息披露案件。
  仅2012年来看,共正式立案调查113起,移送公安的内幕交易案件为18起。而2011年证监会共立案调查案件82起。就立案调查的案件数量来看,2012年比2011年增长37.8%。
  因此证监会将2012年称做“执法力度*5、查办案件最多、移送刑事追责案件最多的一年”。
  据上市公司公告不完全统计,2013年以来已经有20家公司被证监会及派出机构立案调查。
  然而,“虽然稽查执法人员的工作量加大,但最终被认定并发布处罚公告的比例一直较低。”一名接近地方证监局稽查处的人士表示。
  “一方面人手不够,另一方面内幕交易案取证很难。”前述接近稽查处人士说。
  一份来自泰康人寿2012年7月底的报告显示,中国大陆证监会有稽查执法人员不足600人,不足证监会机构总人数17%,而香港证监会比例是22%,而美国SEC则是34%,中国每百万人口监管人数不到2人,远低于国际水平。
  除人手不够外,上述接近稽查处人士说,“在内幕交易犯罪案上,稽查部门需要承担全部的举证责任,提供完整的直接证据链才能移交司法,调查取证始终是证券稽查面临的*5挑战。”
  在万福生科案中,先是湖南证监局在例行检查时发现万福生科涉嫌违反相关证券法律法规,于是立案稽查。稽查过程中发现董事长不配合,数日后升级为立案调查。证监会直接从北京派出了17人的庞大调查团队,湖南省证监局则配备了5名调查人员,足以证明调查取证的复杂性。
  前述接近稽查处人士表示,在调查过程中,常遇到的四个难处,一是由于目前证券法和刑法尚未将向稽查说假话列为伪证罪,被调查者对稽查人员编故事的情况时常发生;二是跨部门配合难,目前缺乏有效协调机制;三是市场反调查意识越来越强;最后,调查人员的人身安全会受到威胁。
 
  前线武器:监测系统
  为确保重大案件的查办质量和效率,监管层要求,稽查执法部门要对不同类别的案件进行分类管理,建立大案要案类(A类)、常规案件类(B类)、简单案件类(C类)三类案件的分类标准,优先组织安排A类案件的调查、审理等工作。
  而发现案件的*9件武器,则是一系列监测系统。
  早在1998年,上海证券交易所进一步完善了监控预警系统,实现了异常交易和异常申报的自动报警,建立了交易历史数据查询系统,消除了市场监控盲点,并开发了临时停牌等新的监控程序;深圳证券交易所完善了“交易监控自动预警系统”,并对系统交易监控功能进行扩充。
  证监会统计显示,2011年前11个月共获取各类案件线索245件,通过交易所监控发现112件,通过日常监管发现49件,通过媒体报道发现25件,通过信访举报发现54件,其他渠道发现5件。
  2013年4月,证监会发布消息称监管部门将建设市场信息传闻监测系统。据接一名接近这个系统的人士表示,这套即将上线的证监会监管市场的舆情系统,形象讲就是一张电子中国地图,各省市不停地闪烁不同颜色。蓝色省表示辖区内上市公司股票当天没有发生异动。颜色转为红色的地方则被关注得更多,是舆情集中的地区,颜色越多,受关注越多。把鼠标点到红色的区域就会显示,今天有多少只股票异动,有多少公司传闻以及重大信息披露。
  通过股票异动、公司传闻、重大信息披露三个维度的信息,监察人员要判断消息对股价的影响,如果从中看出一些端倪,监察人员则将该其设为“关注”,如果信息较为模糊,则将其设为收藏。
  监察人员短时间内不会处理被“收藏”的事件,但会对该事件进行持续跟踪并作动态调整。而被“关注”的案件则由各地方证监局负责处理,并需反馈处理结果和意见,同时证监会稽查局也会去地方检查证监局各项工作。如果发现确实有人为操纵市场痕迹,就由交易所启动账户调查。
  这样,稽查部门与证券交易所建立了上市公司信息披露违法违规线索直接报送机制,稽查部门与派出机构联动执法。
 
  稽查系统或酝酿调整
  稽查执法工作涉及面广,环节多,流程长,相互之间要协调配合。
  以内幕交易行政执法为例,需要经过7道程序:交易所市场监察部负责对市场交易情况的一线实时监控和初步排查,对股价异动情况,包括涉嫌市场操纵或内幕交易行为的线索进行初步分析和排查,并向会稽查局提供,派出机构也要提供线索;会稽查局和派出机构非正式调查;会稽查局、稽查总队、派出机构正式立案调查;证监会稽查局复核;证监会行政处罚委做出处罚决定;应当事人要求召开听证;处罚公告。
  但目前稽查系统内部尚未责任到位。肖钢指出,“一些业务部门和单位认为,稽查执法主要是稽查处罚部门的事情,与自己关系不大。有的派出机构对交办案件不积极承办,有的甚至多年从未主动立过一个案子,稽查执法工作处于荒废状态,干部也没有从事稽查执法工作的积极性。”
  目前的稽查体制形成于2007年年底,已经超过5年半没有发生大的变化。
  1998年9月,中国证监会将稽查部更名为稽查局并设立首席稽查办公室,并先后在各派出机构设立稽查处。
  2000年,中国证监会在天津、沈阳、上海、济南、武汉、广州、深圳、成都、西安成立稽查局,简称“九个大区局”;除九个大区局外,其他派出机构均为稽查处室。
  但深圳证监局一份研究报告显示,当时执法力量相当薄弱,会稽查局只有20多人,全国虽设有9个大区稽查局和稽查处,但力量分散。稽查局和派出机构不存在案件交办关系,出现了忙闲不均的情况。
  证券稽查工作真正受到重视始于2001年虎门全国稽查工作会议。会议形成了“稽查一局(统一协调指挥)、稽查二局(封闭办案)、9大区稽查局、2个直属办和24个特派办稽查处”的全新中国证券稽查执法架构,稽查执法力量随之扩充至270多人。2002年4月,特派办稽查处扩充至25个。到2003年,稽查局所有的积案全部调查终结,这是*9次通过稽查执法体制的改革对执法效果和效率产生重大的促进作用。
  2007年底,国务院启动证券执法体制改革,证监会合并稽查一局、二局为稽查局,负责立案、督导、协调等工作。
  中编办另外批准170人名额,新设立稽查总队,专门负责内幕交易、市场操纵和一些大要案查办工作,包括5个稽查大队,每个稽查大队分管三个调查处,共计十五个调查处;同时证监会派出机构增加稽查人员110名,会稽查局通过案件督导等方式进一步加强了对地方稽查力量的统一调配,现有证监系统的稽查力量增加到600人。
  另外,设独立的行政处罚委员会,调查完毕后进行听证和审理、做出行政处罚。
  至此形成了稽查局和稽查总队由首席稽查负责统一协调、指挥,构建成以首席稽查办公室领导下由会稽查局、稽查总队、各派出机构稽查局或稽查处室及沪、深交易所的市场监察部组成的稽查体制,并全面实现查审分离。
  2012年12月30日,证监会批准稽查总队设立第六、第七支队,各50人规模,分驻上海和深圳。
  随着稽查体制的演变,证监会稽查执法工作的重心也经历了几个阶段:2001年至2004年,主要以打击市场操纵为主,2004年至2007年,证券公司风险集中爆发,证券稽查部门协助完成券商综合治理。2007年之后,内幕交易和新型操纵市场成为证券监管执法的重点。
  自2007年以来,证券执法体制已经超过5年半没有大调整,而此次肖钢在证券期货稽查执法工作会议上的讲话和《中国证监会关于进一步加强稽查执法工作的意见》被业内人士认为稽查系统或将酝酿调整。
  在8月19日的会议上肖钢表示,该整合的机构坚决整合,该增设的机构及时增设。上海、深圳专员办与沪深支队分别合署办公,主要职能就是稽查办案。大区稽查局要加强班子队伍配备,通过大区稽查局长单列管理,进一步增强稽查执法工作的独立性。各派出机构要适应调查权、处罚权下放的要求,及时调整充实处室职能。交易所和会管机构要进一步整合与稽查执法相关的部门设置,加强执法部门建设,切实加强自律监管与稽查执法的协作。新组建违法线索处理中心和技术服务中心,要抓紧筹备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