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字塔计划的传说中,会计师的祖先是古埃及的记录员。
 
  他们掌管法老的簿记本,清点谷物、黄金及其他财物。其中一些人抵挡不住诱惑,开始盗窃、挪用资产。于是,法老决定由两名记录员独立记录每项业务。当这两名记录员的结果完全一致时,则表示账实相符;如果结果存在明显差异,则这两名记录员都将被处死。
 
  “双人牵制制度”使记录员不得不仔细核对所有的账目与实物,以确保不发生舞弊或欺诈行为。这便是注册会计师审计的雏形。
 
  事实上,从法老时代到20世纪初,查寻舞弊一直是注册会计师的主要职责。然而,随着经济环境、企业规模与业务范围的变化,应计制会计得以普遍应用,逐笔检查的高昂成本使查寻舞弊导向的审计变得不可行。注册会计师于是转向合理地保证财务报表不存在重大错报,即发表财务状况、经营成果和现金流量是否公允反映的意见,而查寻舞弊不再是审计的[*{6}*]目标。
 
  尽管现代抽样审计的目的并非专门为了发现所有的舞弊,但如果注册会计师不承担查寻舞弊的责任,则社会公众的失望会随着舞弊案的滥觞而与日俱增。
 
  据此,有针对性地采用询问、观察和分析性程序等舞弊审计技术,以至扩大审计程序(增加样本量)或追加审计程序(补充其他审计程序),方为因应之道。
 
  询问———用我们的嘴,向企业关键管理人员征询控制环境、风险评估与沟通和监控等重要信息。作为施动者,注册会计师在询问时既要避免形成“会话式审计”(不会在询问中察言观色、发现破绽),走走过场;又要避免不得要领地单刀直入,使被询问者顿生腻烦之态。
 
  观察———用我们的眼睛与双腿,到企业的作业现场去,获得*9手资料。观察程序以另类的“审计物理学”昭示了两大规律:能量守恒定理与物质不灭定律。虚假财务数据的背后,缺少控制活动与实物流转的支持,吃不消注册会计师的“金猴棒”,到头来必然是“白骨堆”。但假如我们热衷于抑或习惯于案头工作,则免不了被“假账精”所迷惑。一个高明的注册会计师,最不应该迟钝的是直觉。
 
  分析性程序———用我们的手与大脑,分析财务信息与非财务信息之时间与空间的逻辑结构。
 
  在时间上,通过比较历史数据与未来计划,描绘出持续经营假设基础上的合理轨迹;在空间上,以行业平均指标为参照系,构造企业业绩均衡、有效的全息影像。什么“高科技概念”,什么“超常规发展”,什么“财务创新”,这些劳什子往往经不起分析性程序的过滤。
 
  如果将审计的最终效用定为U,则U是审计程序p的函数,即U=f(p)。注册会计师执行的细节测试越详细,审计的效用便越高,然而这受审计成本的限制;而减少甚至省略一些审计程序,虽然降低了审计成本,却势必增大审计失败的风险。注册会计师如何在审计程序与审计效用之间做出权衡,合理地计划与实施审计工作,进而远离审计失败的困扰,与其说是一个技术范畴的问题,毋宁说是对自身角色认知的“哲学命题”!在省思众多的审计失败案时,我们总是很容易地指出当事人在审计程序运用上的失误。比如银广夏,注册会计师在监盘与函证程序上明显失察,整个审计过程几乎看不到分析性程序的影子。但我们果真引以为鉴了吗?在某些注册会计师的潜意识里,“审计准则=审计程序=标准化表格=抽查+复印”的公式已然叠印,甚至固化,审计程序的六字箴言———“性质、时间和范围”不过是秋风中的落叶。是否实施对查寻舞弊至关重大的内部控制测试以及测试的程度如何、哪些实质性程序是不可以绕过的,被模糊成可伸可缩的橡皮泥,或者熟练工手中的一块抹布……“推拿数字”瞻之在前,“烹饪账目”忽焉在后,透过审计程序取得证据的我的同仁,准备一把“梳齿细密的梳子”梳理财务报表吧,不然,我们会“哀而复哀,无穷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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