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笔者的朋友圈又被Uber刷了屏。

　　为什么要说又呢？就在不到一个月前，我的朋友圈里Uber就“爆炸”过一次——很多圈内好友齐齐转发一篇讲述Uber商业模式的文章，在这篇文章里Uber的模式几乎被描绘成了能颠覆现有商业秩序、毫无争议能拿诺贝尔奖的模式。

　　毫无疑问，模式被鼓吹，这对于Uber来说肯定是件好事，甚至帮它在中国的迈进又加了一把火、助了一次攻击，搞得现在互联网上谁反对Uber就是跟人类文明进程作对一样。但最近引爆朋友圈的事儿，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近日有媒体报道，很多Uber司机利用软件漏洞攫取高额补贴，一些车主不出车每月可以领3-5万元Uber的补贴，而更有甚者一些司机居然以数万元价格公开叫卖攫取补贴的方法。Uber被它最亲爱的司机朋友坑了。

　　我有幸也坐过一两次Uber司机的车，当然和它相似的滴滴、快的用得更多，也不能算资深人士。不资深，自然不敢在“Uber模式有多么逆天”这样的话题上大放厥词。不过，今天我们聊聊Uber被刷单这件事里的另外一个话题——小聪明，“中国式小聪明”。
 

　　按照一位朋友的话来说，小聪明就是一种缺德的利己小思维，这种思维锐利且狡猾。而按照我自己的理解来看，小聪明就是一种只有自己眼前和脚下的世界观和生活状态。这种状态能使人兴奋，兴奋到脑中闪出“这个世界其他人个个都笨的要死，这么好的方法怎么就让我发现了”这样的想法，会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要适合这个环境。

　　就比如说刷单这事，这些刷单的司机一边攫取不当得利的补贴，心理肯定存在过这样两种想法：“我们都刷成这样了，Uber老板还拿那么补贴出来，不是傻是啥？”“这么好的方法就我知道，还能卖钱，别人都是弱智。”

　　有人说小聪明这种小思维是中国人特有的，这个我不敢确定，就像“中国式过马路”一样，怕打脸。所以我的态度是小聪明不一定是中国人特有的思维，而且也不是每个中国人都有，但大部分中国人都有。

　　比如在公共交通方面插队、在食品商的偷工减料、盗版软件、还有各种各样不合规矩的省钱攻略等等。最有意思的是上次碰到一个人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可以在网上买书赶紧看完然后再退掉吗？”可以说，将小聪明发挥到了极致。
 

　　小聪明的实质是什么？是对形成约定俗成公共秩序的不屑。曾经印象最深的例子就是Costco为什么迟迟不进入中国这个话题。

　　Costco是超市领域里的一个异类，关于它的介绍百科里是这么写的：“好市多（Costco）是美国*5的连锁会员制仓储量贩店，于1976年加州圣迭戈成立的PriceClub，七年后华盛顿州西雅图成立的好市多，在2009年是美国第三大、世界第九大零售商。好市多是会员制仓储批发俱乐部的创始者，成立以来即致力于以可能的最低价格提供给会员高品质的品牌商品。”

　　翻译一下的话，在Costco里购物是要缴会员年费，但价格极其便宜，而且退货机制特别奇葩——不满意都能退，比如吃的不好吃也是可以退的。所以Costco迟迟不进入中国的理由也那么呼之欲出和可以理解了——除了水土不服、消费习惯这样的老调常谈外，小聪明和分享经济之间的冲突和矛盾也应该在候选之列。

　　随着中国的崛起，对已形成约定俗成公共秩序的不屑体现在目前中国的方方面面，尤其是经济领域，渐渐形成了“有钱就是大爷”、“想要跟我们做生意，就得按我们的规矩来”这样的国际形象。在商业行为中偷、漏、不注重契约的履行更是比比皆是。至今，中国商人仍然难以完全抹去“不注重合同”这样的形象。

　　而小聪明带来的，轻则是形象的崩塌，重则是商业创新能力的丧失——如果人人都爱小聪明，那分享型经济这样的活力产物就永远不会诞生。
 

　　很多人剖析过中国式小聪明的根源，大道理说得一套一套。但其实就两点：懒、闲。因为懒，所以才会想去钻空子、抄近路解决原本应该用别的方法解决的事；因为闲，所以才把心思花在歪门邪道上。

　　在笔者接触比较多的财务领域，简直是重灾区。曾经接触过很多做出口的中国老板，把小聪明的坏习惯带到了外国去做生意，被发现了甚至还使出了贿赂的手段。了解了他们的财务系统就会发现，各种账目做得一塌糊涂，财务管理效率简直低下得令人发指。但即便这样，不少老板还坚持雇佣专人研究法律漏洞、钻空子，却不愿让财务人员提高哪怕一丢丢业务水平。

　　结果呢？自然是没什么用，还吃了大亏。废了这么大的功夫，还不如让财务人员学学美国会计准则、考考USCPA这样的证书，既不会无用、也可以做到合理合法。

　　但是呢，小聪明这种东西是禁不掉、止不住的，毕竟人都是利己主义者。只有真正等小聪明们把一件很关键的东西摧毁掉后，小聪明们也许会有所收敛。